血薦軒轅

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孟子·盡心上)

墨子真天下之好也,將求之不得也,雖枯槁不捨也。才士也夫!(莊子·雜篇·天下第三十三)

任,為身之所惡,以成人之所急。 (墨子·經說上第四十二)
殺己以存天下,是殺己以利天下。 (墨子·大取第四十四)
嘿則思,言則誨,動則事……必去喜、去怒、去樂、去悲、去愛,而用仁義。(墨子·貴義第四十七)
治於神者,眾人不知其功。(墨子·公輸第五十)

查閱札記

(杏默)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

“師尊,冥醫前輩……犧牲了。”
“……知道了。這一役之得失分析,下一步的計劃,詳細說給我聽。”

若不算那微微的停滯,默蒼離的無動於衷一如既往。
是了,無論如何,他都絕非在策謀之前還需要先去擔心或傷心完畢的人。
或許遲早有一天俏如來也會成長得不再浪費這一類的時間;而默蒼離天生就是這種人。
若在十數年前,甚至連這須臾的停滯時間都不需耗費。

俏如來走了後,默蒼離靠著琉璃樹坐下。
出於一種自知並非正常的潔癖,雖然他可以確保自己的結界內部如同手中鏡面一般潔淨,但畢竟無法像鏡面般時時勤拂拭到纖塵不染,因此無論是琉璃樹還是地面,他從來都避免接觸。
想要休憩明明另有屋室,何需沾染野地的塵埃。
會在這裡倚靠樹幹、甚至席地而坐的,向來只有一人而已。這個人佔據了他大部份的閒暇時間,甚至能令他在指導俏如來布計的時間中抽出些許,親自出外施以援手。
而這個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現在正是他的閒暇時間,在俏如來執行計劃告一段落來彙報之前,他都沒有別的事可做。在一段漫長的時光中,這種時候總能聽見喋喋不休的話語,或是講述見聞,或是語帶調侃地對他表示關心。雖然他一向無甚回應,卻並不討厭聽;說話的人自也明瞭這點。
不需進行思考的時間中,用情緒佔用一部份也是無妨。

樹下的土地確實稱不上徹底的潔淨,甚至有些微血腥氣,但這也許只是他的錯覺。
因為上一次有人靠坐在這時,並非因為懶散抑或無聊,而是身心傷重的虛弱和困倦。當時他看著殷紅的鮮血浸洇藍衫,從那袖角汩汩淌落沒入土地,而那醫者卻絲毫不予處理地放任自流。他難得因怒氣而皺了眉。
默蒼離時常語氣嚴厲,或因威嚴,或因不悅,卻鮮少因為憤怒。
大家都有心病。他是不治之癥,幸而那人並不是。明明還有救,只要好好治療,總會痊愈,卻偏要在他乾乾淨淨的琉璃樹下擺出這種頹唐的不作為姿態惹他生氣,想爛掉也先出去!

有救的病癥終究還是治愈了。不論是外傷,是失血癥,還是心病。
只是這治愈過程勞心勞力,人是再沒有來樹下閒坐過。只餘下那一日滲入土地的血跡,乾涸後再不能分辨得出。
但比起無形無跡的笑談聲,這多少算是所能留存的有形痕跡。

杏花君。

默蒼離並無意去墳墓前憑弔。在他眼中,所有人的墳墓都不過黃土、石頭和骨殖,多年以後連骨殖都化為黃土,和死者生前唯一有所聯繫的,不過是墓碑上鐫刻的姓名而已。
外人只知其號,無人知其本名,想來也並不會把這個被其本人嫌棄的名字刻在墓碑上。
若是人還活著,他的外出可以救人回來;但人已死亡,外出去看那塊石頭?殊無意義。

一遍遍地擦拭鏡面,卻總也看不清鏡裡的倒影。
病根在心裡,卻蔓延出四肢百骸,蔓延上眼耳口鼻。幽冥君的傳人繼承了高明的醫術,掌生握死,閻王不留;也治不好他的心病。
而今醫者已死。

默蒼離,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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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是想寫出最開頭的那兩句對話而已。

嗯,其實全篇都只是腦補,會從上上月開始就擔心杏花君分分鐘會退場的人也許只有我一個吧……
但我正在擔心的時候,聽見默蒼離教訓俏如來那句“到那邊去把你要擔心的都擔心完再來跟我說話”,默默有種刺中心槽的中槍感……
雖然知道他只是在敲打俏如來成長,但仍不免想到“杏花如果真的有三長兩短,他也不會給予任何擔心吧。”

怨念到最後就變成這樣……也算給自己預防針?
或許情況會比較沒這麼糟糕。
也或許更糟糕,但多少能這麼想著有點安慰。

2013-7-14

 

留書時間:2013月07月14日 20:26 | 作者:連暝 | 分類:血色琉璃 - 創 | 評論:0 則 | 人跡: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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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篇:(問俏)未曾綻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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