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策）醫不自衣

※ 本文靈感來自於微博上@策天凰 大人的PO文和照片。

話說羽國戰亂之年，一場戰役剛剛結束。勝方的指揮官策天鳳巡察戰場，清點雙方傷亡及被波及的平民，同時在內心小本本上計算回中原後要串的琉璃數量。

忽然，旁邊斷墻內傳出「哎呦嘿呀」一聲後，又有一連串的「這個好了記賬二兩別嫌貴啊這點軍費都沒有打什麼仗呢下一個」。

那邊是臨時搭起的傷兵營。策天鳳走近墻邊探頭一看，只見因陋就簡的營地上用石塊木板搭起一個診療臺，因帳篷被傷兵擠滿，診療臺上並無遮擋。七月的大太陽下，一個人赤著上身給骨折的傷兵正骨，一身大汗淋漓沾上硝煙顯得黑一塊白一塊，而且看得出光溜溜的沒生任何羽毛，應不是羽國人。

策天鳳繞進營地，士兵紛紛行禮。剛剛利落地完成了手上的活一邊擦了把汗——又抹出一道黑白印——一邊報完價「下一個」的光膀子醫生轉頭：「你就是這的頭兒對吧？那邊賬單麻煩簽一下。」

略一頷首，策天鳳掃了眼賬單，看上去雖似貴了些，但此人的手法和效率確也值這個價，便簽了押蓋了印。

這會兒工夫已經又給一名傷兵包扎好創口的光膀子醫生咧嘴一笑：「內行氣！很少人對我開的賬單簽這麼利落！就憑這眼光，我肯定沒找不對人。」

說著，他晃了晃手中剛剛給創口剔去腐肉用的鋒利工具：「認得否？如果你就是那個墨家的……唉、叫什麼來著？」

「吾名，策天鳳。」策天鳳看著拭去膿血後露出的寒芒，「無影金梭。你就是幽冥君的弟子，冥醫。」

「欸？好像不是這個名……不過應該是你沒錯啦。」冥醫一邊給無影金梭消毒，一邊用胳膊又抹了把脖子上的汗，「过阵再去找你，我先给這堆處理好。」

「嗯。」策天鳳轉身離開，重新消失在煙塵中。

再次見到這位冥醫，已是日落西山時。策天鳳在整個戰場巡過一圈後回到中軍帳，差點踢到帳外樹下呼呼大睡的人。

睡著的這位還是與午時所見一般赤著上身，渾然不覺漸涼的風隨著夜色而起。

策天鳳想了想，進帳中抱出一件長袍來。

冥醫來時策天鳳尚未歸來，他便在樹蔭下坐等。之前頂著太陽忙碌的熱氣逐漸消散，救治了一整個傷兵營的疲累湧上，他不知不覺陷入了黑甜鄉。

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拉扯自己，冥醫勉強睜開一隻眼，看見一個陌生人……喔，不對，是下午剛見過的墨家那個……叫什麼來著？鳳凰什麼的，好像是策天凰……

等等——！忽然意識到這位剛認識的策某某正給自己的左手套袖子，冥醫一下子清醒過來，黑一道白一道的臉上又泛出紅來：「噯呀歹勢，我、我自己來就好。」

手忙腳亂地將右手的袖子也套好，繫著袍帶時，他才又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衣服：「呃、我，歹勢弄髒你的衫。」

「無妨。」策天鳳的嘴角似乎是在笑。

「畢竟，醫不自衣嘛。」

2018-0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