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默）【科幻】人工智能 Section 03

Section 03 
 
「吞嚥的感覺很奇妙。」將牛排、蛋糕、意麵分別嚐了一口之後，默蒼離作出結論，「消化道接納食物後蠕動、碾碎的感覺也很奇妙。」 
被你這麼一形容根本會失去食慾吧！「蒼離啊，別吃牛排了，不好消化。唉，要是早知你空腹飲了這許多咖啡，我會只給你買些養胃的粥來。」爲什麽想說的跟說出口的話總是差別巨大啊冥醫杏花！ 
 
在杏花向風間始道謝並付給墊付的餐費時，默蒼離已經慢條斯理地將打包的食物打開；風間始不無好奇卻並未失禮地離開時，默蒼離已經切下一塊牛排送入嘴中。 
杏花來不及阻止，不過他很堅持不允許理應腸胃虛弱的這具軀體再吃第二口難消化的食物。意外的是，默蒼離居然聽了進去不再碰牛排，想必是感受到了食物消化的困難吧。 
「一會你吃好之後，下樓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吧。」杏花略顯開心地——但他自己沒意識到這是因為建議被接納——將剩餘的牛排挪得離默蒼離遠些，「看上去，你這副身體，並不十分健壯的感覺。」 
「不用。軀體初始狀態的數據有存檔，我可以輸出一張生理指標數據表給你。」一邊用右手卷著意麵，一邊用左手滑著iPad，默蒼離在吞嚥間隙回答。 
杏花剛想開口，桌側的列印機便響起了嗚嗚的工作聲，很快印滿了三張A4紙。 
這點倒是跟之前沒甚麼區別。自從有一次默蒼離在螢幕上展示給杏花看的數據被杏花列印成紙質資料才查看，之後這個人工智能便都會直接給他印出來。不一樣的也許是，以前若是列印時缺紙，必須杏花去添上，再強大的人工智能也無法觸及非電子能及的物品；但若現在缺紙……杏花看了眼一手iPad一手抹茶蛋糕的人工智能實體版，就算是現在缺紙，也一定還是必須自己去添上吧…… 
 
數據表中詳細地給出了體徵、五官、心血管、血液及各種體液成份、臟器、骨骼等各項數據。杏花邊看邊提出疑惑：「身體狀況難道不能隨意設置？雖然各項指標都尚稱健康，也不過是正常人中偏弱的水準，甚至還有輕微的近視和貧血……」 
「這具軀體的年齡設定是三十歲。除體徵是按照……我自己的偏好設定，其他指標大多採用全球有存檔的三十歲人類生理數據的算術平均值。我並沒有迴避大量貧困落後地區以及各種病人的數據。我想，這樣才能真正模擬出一個普通人的生存感受。我無意設定超人。」享用完作為人類的第一餐，默蒼離熟門熟路地抽了張紙巾擦拭嘴角，再吸了一口檸檬水，「檸檬水比咖啡更好喝。」 
 
這話題也轉得太快……杏花一邊收拾桌面，一邊才注意到桌子內側的地上放著一堆奇怪的、似乎是各種部份東拼西湊而成的儀器：「這是啥？」 
「自製的分子水平3D打印儀器，現在已因超負荷運轉報廢了。」默蒼離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各部件都是網購，當然，用你的姓名和診所地址。按慣例由保安簽收後放在實驗室門口。當時你不在，我就自己拿進來組裝了。」 
「這堆東西要多少錢！」杏花驚呼，「不對，當時你還沒有實體，是怎麼能『拿進來組裝』？」 
「在經過了1小時04分之後，你終於注意到問題所在了嗎，杏花？」杏花發誓自己在這人工智能毫無起伏的聲音中聽出了嘲笑的意味，「我還以為你會從一開始就質疑我是怎麼打開你這裡的標本瓶子取樣的。」 
 
重新被提醒了快被自己遺忘的材料來源，杏花卻也顧不上再避忌：「所以到底是怎麼……」 
「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購買儀器的費用來自Y國軍費，所以別擔心你的賬務。也別露出這種表情，Y國軍方不可能發現任何賬目問題，更無從追蹤去向。至於第二個問題……」 
「很簡單，五個月前你在我的建議下為診所購置了六臺最新型的清潔機器人。這款機器人為清掃死角配備了較為靈活的機械臂，行動受中央電腦無線控制，而中央電腦連接了Internet。」默蒼離輕觸iPad，實驗室門的電子鎖自動打開，一隻圓筒狀的清潔機器人滑動進來，對杏花揮了揮機械臂彷彿打招呼。 
「所有與Internet有連接的設備，都在我的操控之下。」 
 
「真正有夠臭屁！」半天沒插進話的杏花還是忍不住把吐槽給喊了出來，目送清潔機器人滑動出去、帶上門，也只能無奈承認，「但也是事實啦。」 
「那麼，還有甚麼問題嗎？」吸乾最後一口檸檬水，默蒼離站起身，「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杏花，現在是16點28分，你要準備去查房了。」 
 
 
 
冥醫創辦的『琉璃樹』診所，是全國條件最好、技術最精的私人診所，卻也是收費最貴的。雖然也有很多對其收費高昂表示不滿的聲音，但無論同行還是病患，也都承認冥醫確實值得這個價格。 
不單是醫術高明，冥醫對收治的病患也極具責任心。雖是所長，又同時要兼顧實驗室的研究，他依舊對診所收治的每一例病患都親自過問；除急診外，所有治療方案也都需要他過目簽字才可執行；疑難雜症更是親自診療。 
因此，『琉璃樹』診所的收治能力有限，高昂的價格卻也限制了唯有真正的疑難和危重病人方來投醫。 
如無其他意外，冥醫每週休息一天，工作日則於早上八點開始在一樓門診坐診，至十二點半結束，吃過中飯後到三樓實驗室小做休息或投入實驗研究，下午四點半對所有住院病人進行查房，查完後下班回家。 
 
『琉璃樹』診所的普通住院部位於二樓，條件較一般公立醫院更好；而在診所的三層主樓之後，尚有依山而建的庭園，其間兩三棟獨立小樓，環境清幽雅緻，則是條件更好、價格更加昂貴的高檔療養部。 
默蒼離堅持要跟著杏花查房，理由是想要近距離觀察人類；冥醫拗不過，也只能隨他。好在默蒼離確實不會添亂，在二樓查房時，他就只是停留於門外，靠著墻靜靜滑他不離手的iPad。路上碰到一些護士對所長身邊的這個陌生面孔投去好奇的目光，也有直接開口詢問，冥醫只說是多年不見的朋友好奇他的工作。 
療養部並非時常都有人住，此時卻有一位身份複雜的病患，因急性損傷陷入植物人狀態，住在其間療養。冥醫前去查房時，遇到前來探望的病患胞兄與姪兒，對病患的恢復狀況多聊了幾句。 
默蒼離依舊在門外靜等。而冥醫結束查房，與他一起穿過庭園往回走時，他卻忽然開口。 
 
「人類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很容易被迷惑。明明外觀的破綻就多得可以一目了然，卻連每日相處的至親也一無所察。」 
「你又在練什麽瘋話？」 
「比如剛剛那個年輕人，在人類中已被稱為天才，卻也看不出躺在病床上的那個才是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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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不知道人體生理指標的全球平均水準會是什麼樣。 
不過既然整個背景都是架空，如果跟我們這個世界有所不同，那……就當做是這個平行世界的平均水準吧！ 
 
2013-10-16 
 
TBC